方石在化肥厂机修车间当徒工，干活勤快，肯研究技术，深受车间主任和老师傅们的喜爱。

他每天和大伟双出双入，形影不离。

为了减少路程，他每天下班就住在大伟家里。

这天，厂子里生产运行正常，没有抢修任务，机修车间的工人师傅们乐开了花，一伙人围起来打扑克。

在机修车间有个怪现象，生产越正常，他们就越没有工作，而且月底开的工资还多，说不定还有奖金。

要是生产不正常，他们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几个钱。

因为他们工资跟着产量效益走，和劳动付出没有多大关系。

老师傅们打扑克，见这方石和大伟这两个生瓜蛋没事做，就给他们安排了任务，每人焊一把火铲，中午前必须完成。

大伟这几天学电焊伤了眼睛，畏光流泪，戴了一个大黑墨眼镜。

跟在方石后面来到废料池，挑选做火铲所用材料的废铁片和钢筋。

艳阳高照，把材料挑好，两个人各自在车间工作台上往铁片表面画模型，然后来到院子里升起嘎斯罐，找来氧气瓶，连接好气割枪开始下料，用铁锤等工具将下好的料敲打成形，再用电焊将铲头和铲柄焊在一起，随后用砂轮机和砂纸抛光。

两个人汗流浃背，一直到中午才把火铲制作成功，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
刘师傅见他们把火铲制作好，再一看手里抓好的一把臭牌，直接将扑克扔在地上不玩了，起身拿起这两把火铲评头论足，点着头道：“不错，都不错，看来今天有下酒菜了。”

让方石和大伟制作火铲，刘师傅有自己的用意，一方面想让他们尽快学点手艺，另一方面想用这两把火铲到食堂换点下酒菜，中午想小酌几杯。

刘师傅拿了两把火铲哼着小曲去了食堂，不一会儿，就左手端了碗红烧肉、右手端了碗小葱拦豆腐，而且筷子上还插着两个雪白的大馒头，迈着小碎步溜回来了，从铁皮柜拿出一瓶白酒，和杨师傅两个人比划起来。

别人也开始洗手，拿着饭缸陆陆续续去了食堂，离家近的人都骑车回家吃饭了。

方石和大伟在食堂窗口排队东张西望，干了一上午的活，此时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。

大伟扭回头说道：“方石，咱…要不也吃红烧肉吧！”

方石咧嘴道：“那得多少钱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给问问。”

大伟侧着身子问道：“师傅，红烧肉多少钱？”

“一碗八块。”

打饭的男师傅扯大嗓门回道。

大伟扭回头用手势比划了个八，惊讶道：“八块，我的天呀，将近一天的工资。”

从裤兜掏出饭票，方石说道：“大伟，你那儿还有多少饭票？我这里还有七块半的饭票。

听你的，咱中午也改善下伙食。”

“我给看看。”

大伟掏出饭票数了数，说道：“我还有四块钱的饭票，足够了。”

从方石手中拿上饭票，轮到他们的时候，打了一碗红烧肉，两份米饭。

两个人在饭桌上头对头吃的狼吞虎咽，连一块肉一粒米都没剩下。

最后把剩下的肉汤分开加上热水也都喝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