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偿的是对何曼的悔，而非爱，所以他愿意以兄长的身份送女人出嫁，就算送出去些嫁妆，也无可厚非。

“阿晚。”

傅随晏轻轻捧过女人的脸，“是我对不起她，也对不起你。”

女人闭上眼，长长的睫毛打在下眼皮上湿漉漉的，让人琢磨不透情绪。

“可是…”

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侧，似乎在祈求些什么，“别离开我。”

男人话落，周遭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，过了好久江晚才给予回应。
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女人睁开眼，径直从狭窄楼梯上走了下去。

“好。”

傅随晏紧紧跟在她身后，生怕一个不注意，女人又悄悄不见了。

江晚没回她订的酒店，而是跟着傅随晏去了他下榻的地方。

她不在意住在哪里，因为傅随晏在，她也没有权利决定自己今天晚上住在哪里。

江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，看见男人在窗边摇着一杯红酒。

卧室里的灯昏暗，男人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来回晃动。

江晚捂着围在身上浴巾，缓缓走了过去，“你怎么不开灯？”

房间的窗外是灯火璀璨的城市cbd，傅随晏把手里的高脚杯递给了女人，“陪我喝一杯。”

他随手拿起窗台边的心形蜡烛，用打火机点燃，“还记得在边西的时候吗？”

“我们也是这样。”

“当时满天的炮火，你在我怀里，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一起。”

江晚怎么可能不记得？如果一定要相比，那是她和傅随晏之间唯一能比过他与何小姐那十年的东西。

女人把杯里的红酒喝尽，冷笑了一声，“可惜那时候我们没死在一起。”

听起来有几分亡命天涯的意思，什么东西在生死面前都变得淡了，有时候闭上眼睛想想，那些日子都不太真实。

“笑什么？”

男人拿过江晚手里的空酒杯，再次倒满后他没给她，而是自己喝了下去。

“我笑你失去了和我生死相随的机会。”

他们不是同日生，也不会同日死。

如果不出意外，他和傅随晏未来也不会同穴而葬。

能同生共死的机会一生又能有几回？错过了大概也不会再有，怎么能不让人遗憾呢？

“就那么想跟我死在一起？”

傅随晏笑着揽女人入怀，大掌抚了抚女人湿漉漉的头发，笑着逗她，“一起做对亡命鸳鸯，嗯？”

是很可笑吧，可是他也想过或许他们当时死在一起，也是个不错的结局。

江晚试着挣脱了一下，却没挣脱的掉男人坚实的臂弯，“谁要跟你做亡命鸳鸯？”

“傅随晏。”

女人一边说着，一边伸出了纤细的手指，轻轻的勾附住男人后背的疤痕。

“如果没有你给我挡下的那枪，我们早就完了。”

她的指尖在男人结好的疤痕上打圈，勾的人心痒痒。

如果不是当年他给她挡下了那颗子弹，江晚绝不会与他纠缠至今。

不是因为他有钱有势，也不是她对他执迷不悟，而是那种心安的感觉，仿佛永远有人在身后可以依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