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柳的手揽过玟小六的腰，一把将他带出海面，扔在岸上。

玟小六一边吐着海水，一边笑，“我刚进了极乐世界，你坏我美梦……”

相柳眼神冷冽地瞪了玟小六一眼，“只是让你洗个澡，没让你殉情！”

玟小六呛咳着坐起身来，一边抹擦着脸上的水渍鼻涕，一边笑说：“这世界上能让我玟小六殉情的人还没出生。”

相柳冷哼一声，“你让我答应你什么？”

玟小六笑起来，“本来让你答应我一件事，刚才你把我扔海里，这下变两件了！”

相柳嘀咕，“真能算计！”

听到算计两字，玟小六不免心又痛了一下，随之嬉皮笑脸的说：“自古真情留不住，唯有算计得人心！”

相柳瞟了瞟玟小六，“不过是个几百年的丫头而已，不要作出一副看破红尘的老者模样。”

玟小六冷笑：“不过是头几百年的妖怪而已，不要作出一副洞悉一切的智者模样！”

相柳扭过头来，“有人说过你很欠揍吗？”

玟小六伸出胳膊递过去，“欠揍不欠揍我不知道，反正欠吸倒是真的。”

相柳瞟了一眼玟小六的胳膊，黄嫩的皮肤下有青色的血管，青色血管里有流得正欢的红色血液，那红色血液只要一滴便可让自己失控。

他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冷得哆嗦、浑身有气无力的玟小六，撇过头去，“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只怕我吸了也会变得跟你一样无用！”

玟小六嫌弃地瞪了一眼相柳，气哼哼地收回袖口，“你们做妖怪的，都这么矫情？”

相柳气愤地龇着獠牙，用红色的魅瞳恶狠狠地瞪着玟小六。

玟小六瞟了他一眼，“相柳大人，我劝你要谨慎使用你的绝招。

初见是挺吓人，不过，我见了太多次了，我现在只觉得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好笑！”

相柳龇着牙恶狠狠地说道：“你信不信我吃了你！”

玟小六翻了他一个白眼，“你准备先用哪个头吃呢？在你吃我之前让我见见你那九个头，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！”

相柳气得獠牙更尖了，“你！”

玟小六说：“快把你的獠牙收回去吧，你自以为自己很凶，其实不过就是披着虎皮的一只羊而已……”

相柳愣在原地，一时不知自己究竟该收回还是不收回。

“说正事！

你今天不吸我的血，那我就先欠着，等你什么时候需要，什么时候来取就行！

至于，我让你答应我的两件事，第一件……”

玟小六盯着相柳，“你别让涂山璟知道我们的过去……”

相柳蹙眉。

“我给涂山璟和他认识的人下了药，从认识我以来的事情通通都会忘掉。

而你，你以后肯定还会跟他来往，我拜托你，别跟他提起我们以前的事。”

相柳冷笑，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请求？论亲疏，我和涂山璟的关系比你更近……”

玟小六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口气，快速咬破了自己的手臂，然后将渗着血的胳膊塞进了相柳口中。

相柳舌尖尝到那一丝猩甜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吮吸下去，直到体内灵力充盈，甚是满足，他才恋恋不舍地挪开自己带血的唇角。

玟小六被吸得脸色苍白，“现在可以谈第二件事了吧？”

相柳用大拇指蹭掉了嘴角的血迹，有种吃人嘴软的心虚，将头撇到一边，清冷地说：“你说。”

玟小六声音变得虚弱：“第二件事……我给自己用了忘忧散，明早醒来，过去两年的经历我也统统忘了……所以，你带我离开这里吧……”

相柳看着玟小六毫无血色的脸，心中有一丝不忍。

他掏出一张兽皮扔给玟小六，“你最好把我们之间的交易写下来……”

玟小六看着那张泛黄的兽皮冷笑一声：真是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吃亏。

随即，他就着胳膊伤口上的血迹一字一句写下与相柳的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