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辰闻言眉头紧锁，在他的印象中唐老爷子一直是一个非常注重身体状况的人，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医院进行全身体检。

直到自己离职之前，都没听说对方身体有什么异样，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行了？

“查清病因了吗？”

“无非也就是心脑血管那点问题，张主任说老人家估计是大限到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如果是什么疑难杂症，那陆辰自然信心十足，可老人家要是寿终正寝的话，那他就没有任何办法了。

即便是几位神医再世也没办法逆转这种天人五衰的过程。

当然无独或许能帮老爷子强行续命一段时间，可惜目前无独尚未成熟，光靠幼苗那微弱的药性也无力回天。

来到重症监护，老爷子已经没了去年年会时意气风发的模样，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脆弱的瓷器，浑身被各种精密的仪器保护着，生怕少了一样人就直接走了。

王院长从医这么多年，对这种生老病死早已司空见惯，他只觉得老爷子就这么走了可惜，毕竟对方这些年可是给医院带来了相当可观的利润，光他自己的医疗费用就帮医院更新了两台大型设备。

陆辰将手搭在唐老爷子的脉搏上，随后缓缓摇了摇头。

这就是前辈们教他的一种既寻常、又很难见到的脉搏，死脉。

老爷子现在只能通过心脏起搏器跟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，除了还剩最后一丝意识尚存，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会撒手人寰。

见到陆辰之后，老人家也只是微微转了转眼珠，显然是并没有对这位年轻的医生抱有多大期待。

陆辰自然是从老人眼神中看出了些许不甘，因为小时候他也在自己病重的祖母脸上见过这种眼神。

用那一针吧。

脑海里传来了一声轻叹，他知道前辈想让自己做什么。

于是陆辰俯身贴近老人耳边，对他说道：“唐老，如果您能听清我的话就眨一眨眼。”

老人先是用余光扫了陆辰一眼，似乎是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后生，他最近也从孙女那边得知了陆辰的一些经历但没怎么放在心上，他是现代医学的死忠党，从来不相信什么传统医药。

出于对生的渴望，唐老爷子还是眨了眨眼。

“我这边有两个选择。”

陆辰继续说道，“一是帮您强行续命三天，在这三天当中您会变得跟之前一样行动自如，但三天过后无论如何都会离开。”

老人没有反应，显然是在等待陆辰的下一个选项。

“二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帮您延长更多的寿命，但接下来的日子您还是只能在病床上无法行动。”

陆辰话音刚落，就见老爷子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。

本以为第二个会是更好的选项，原来只是让他在病床上多受几天折磨，老人家自然是不愿意的。

“那好，如果您选一就请眨两下眼睛，如果您什么都不选就把眼睛闭起来。”

老人望着陆辰看了好久，随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人各有命，对于老爷子的不信任陆辰也没什么怨言，他之所以给老人提供两种方案，也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，怕对方还有什么遗言来不及向家里人交代。

刚要转身离开，却听一直负责治疗的张主任说道：“陆医生稍等，老爷子扎眼了。”

“哦？”